时隔十年,我再一次打通了爷爷律师的电话。
「陈律,为什么爷爷的遗产,会随着我结婚,归到沈家?」
对方短暂的停顿后,说:
「时老先生临终前做了份信托基金。沈景泽娶了你,沈家就能拿到这笔遗产。」
「如果我没结婚呢?」
「将会直接划到您名下。不过目前,时家的大部分股东都已经投靠了沈家。您想取得话语权,还有一定难度。」
也就是说,这个婚约,短期内,必须存在。
直到我有能力清门户。
我开始强迫自己吃饭。
哪怕胃里翻江倒海,吐到只剩胆汁,我也要保证自己的营养摄入。
其实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,这个过程格外痛苦。
我常常在深夜,蜷缩在被子里,咬着牙,逼自己走向茫茫的前路。
我要好起来。
活着,才能跟他们斗。
这一晚,沈景泽回来了。
他带了束花。
是小区门口鲜花店固定的款式。
他看着我碗里的泡面,蹙起了眉。
「我不在家,你就吃这个?阿姨没来?」
「她请假了。」
沈景泽沉默了会儿,抬手拎起围裙,「出去等着,饭一会儿就好。」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水味儿。
我从不用茉莉香水。
是他衣服上带着的。
我拉开椅子,坐在餐桌前,跟厨房里的人说:
「我最近身体不舒服,婚期推迟吧。」
沈景泽眼睫轻颤,回道:「沈家没有推迟婚期的先例,你不舒服,我可以陪你去医院。」
我看着那个在厨房忙前忙后的人,扯出一个苦涩的笑。
原来爱一个人,是可以演出来的。
沈景泽为了乔月的命,可以跟我演一辈子。
他回来的时候,会给我带爱吃的手撕鸡。
饭后会陪着我看喜欢的电影。
会在微醺之时,亲昵地蹭过来索吻。
就像个合格完美的丈夫。
我盯着沈景泽的脸,心底是与日俱增的恨意。
好几次,我都忍不住想一耳光抽在他那张伪善的脸上,让他去死。
婚期一天天临近了。
解除婚约的事,迫在眉睫。
我的本职工作,是沈景泽同一所大学的讲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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